第二百九十九章 无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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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朝堂之上怪异忽然都有了答案。
怪不得罗丞相暗暗留意他，怪不得三皇子待他忽然亲热了不少……为什么？为什么忽然间母亲就改变了心意，要让他娶罗府二小姐？
“母亲，”崔煜犹抱着一丝希望，一脸渴盼看着何氏：“你是不是故意逗我？罗丞相怎么可能看得中我……”
“傻小子，这是你运道来了，挡也挡不住。”何氏笑吟吟话语像犀利刀子一般，直直戳中他心：“换以前，这样亲事我可是想也不敢想。偏偏就有这么巧，罗二小姐之前定亲事没成，年龄又大了，想找一门合意好亲事也不易。没想到竟落到了你身上。这不是缘分是什么？”
不，他不要这样缘分！
崔煜身子颤了颤，鼓足了勇气开口：“母亲，请恕我大胆一回。我……我不想娶罗二小姐，我喜欢人是叶清兰。母亲，趁现还来得及，求求您了，把庚帖要回来吧！”
何氏笑容一敛，不怒自威：“你说什么混话！这么多年圣贤书都白读了吗？这门好亲事可是求也求不来好事，我既已请了官媒去提亲，又递过了庚帖，就算是初步定了亲事。就等着两家商议正式定亲日子和聘礼之类琐事了。现要是反悔了，你让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人？让你父亲朝堂之上见了罗丞相还怎么抬得起来？教养了你这么多年，你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吗？”
一顶顶大帽子压下来，压崔煜喘不过气，清秀脸庞一片惨白。
僵持了片刻，崔煜噗通一声跪了下来，颤抖着张口：“自小到大，我从不敢忤逆母亲心意。可这一回……求母亲，成全了我一片心意。我心里只有兰妹妹一个。这辈子，除了她我谁也不娶！”
何氏气浑身发抖。猛一拍桌子：“好啊，现翅膀硬了，连我话也不听了是吧！我告诉你，你就别痴心妄想了，这门亲事已经定了，你给我老老实实等着成亲。至于叶清兰那个丫头。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思。我绝不会容你娶她。”
何氏一句比一句语气重，到了后一句，几乎是铁青着脸喊了出来。
崔煜脸色惨然跪那儿，头脑一片空白，只觉得浑身冰凉。那份寒意，迅速蔓延至身体每一个角落。
他想张口说话，却发现连动嘴唇力气也没有。眼角一片湿漉漉。
他虽然是庶子，生母却死早，一直被养何氏膝下。何氏素来是疼他，见他怔怔跪着落泪模样，心里自然心疼，不自觉放软了语气：“煜儿，之前一直没告诉你，是怕影响了你参加春闱。现殿试也过了。我也就告诉你实话吧！以前我觉得叶清兰那个丫头还不错，也动过心思结亲。不过，她那个嫡母实不着调。我委实看不上眼。这门亲事不结也罢了。现又有了罗府这么好亲事，可万万不能错过。罗二小姐我也曾见过，相貌生好。懂诗词书画，擅长吹笛。就算撇开家世，也是配得上你。我一心为了你好，所以才上赶着结了这门亲事。”
顿了顿，又道：“你虽不是我肚子里生出来，可我待你，比对婉娘还要上心。我一直盼着你好，所以对你亲事尤其慎重。现既已定下了罗府这门亲，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。好好收收心，年底之前就迎娶罗二小姐过门吧！”
这一番软言温语，却比之前狂风暴雨般冷言冷语让人绝望。没人比他熟悉何氏脾气，何氏既然这么说了，那就真不可能了……
说到底，他只是庶子。嫡母待他宽厚，是他福气。这些年来，他一直战战兢兢，一直听从何氏话。也是因为恪守本分不敢放肆。如果是真正亲生母子，自然不是这样相处模式。他可以倔强跪着一直不起，可以哭到何氏心软。
可现，他却只能木然跪着，低垂着头，泪水不停从眼角滑落。心里似有一处被挖空了……
耳边又响起何氏声音：“别这儿跪着了，要是让人看见了，像什么话。时候不早了，你回去歇着吧！”
崔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来，又是怎么回到自己屋子。不知道一夜是怎么浑浑噩噩过来。伤心难过到极点，却又无可奈何滋味，将他完全淹没。
外面鞭炮震天响，宾客盈门欢声笑语，都是为了他而来。可他却没有半分想见人*。何氏派人来叫了他几次，他都没吱声。只默默将自己一个人关屋子里。
何氏既无奈又恼怒，可当着前来贺喜亲朋好友，却一丝一毫也不能流露。硬是挤出若无其事笑容，继续和众人寒暄。
到了中午，去给崔煜送饭丫鬟低声回禀：“太太，奴婢去送饭，少爷不肯开门。”
何氏笑容一顿，眼里闪过气恼。却硬是压低了声音：“等会儿再送一回。”那个丫鬟忙应了一声。
坐一旁崔婉，忽说道：“母亲，我去看看二弟吧！”
何氏一愣，忙说道：“你身子不便，又不能太过操心劳碌，还是别去了。他是孩子心性，闹一阵也就好了……”
崔婉笑了笑，温和说道：“他身体还没好透，再这么折腾，只怕又要折腾出病来。我过去劝劝他，说不定能让他心情好些。”
何氏默然片刻，终于叹口气应了。
崔婉到了崔煜门外，冲身边丫鬟使了个眼色，待丫鬟们都退开了，才轻轻敲了敲门：“二弟，是我。”
半晌，崔瑜沙哑又虚弱声音才响了起来：“大姐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崔婉耐心说道：“二弟，我知道你现心情不好。可就这么把自己关着，也不是法子。有什么不痛，说出来总会好过些。我是你亲姐姐，你有什么话，只管和我说。我绝不会告诉母亲。”
这次，崔煜沉默时间短了一些，却依然不肯开门：“我什么也不想说。”
崔婉只得无奈使出杀手锏：“我是你亲姐姐，总是盼着你好。你现这样子，让我怎么能放心？如果你还想再见十妹一回，我也能替你安排一下……”
门终于开了，崔煜出现眼前。
崔婉话戛然而止，看着形容憔悴瘦了一圈崔煜，别提多心疼了。
崔煜连笑容也挤不出来，低声说着：“大姐，进来说话吧！”
崔婉进了屋之后，低声叹道：“你要定亲事情，我也知道了。你别怪母亲，她也是一心为了你好。”
崔煜心里一片浓化不开苦涩，那份苦涩，甚至蔓延到了口中，使得说出口话语也带了无涩意：“我知道，我会听母亲吩咐。”说完这句话，便将头扭到了一边，眼角依稀闪着水光。
崔婉心里也不是个滋味，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崔煜。
母亲一直心高气傲，因为没生儿子，对二弟愈发上心。可以说，就算是对亲生儿女也不过如此。可不管怎么样，毕竟是隔了一层。二弟明明满心痛苦伤心，却也没勇气反抗。何尝不是因为嫡母教养恩情太重，所以他根本无力挣脱也无法抵抗。
沉默了许久，崔婉才低声问道：“你想再见十妹一面吗？”
崔煜茫然笑了，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：“我……我哪里还有脸见她。”曾经信誓旦旦诺言，似乎还是昨天事情，他心里异常鲜明。可转眼间，他美梦就彻底成了泡影。
他拿什么脸去见她？
可心底深处，却又生出了一丝不该有渴盼来。不，他要去见她。他要问清她心意，如果她心里有他，或许还有一丝转机……
崔煜心念电转，终于鼓起了勇气：“大姐，我想见她一面。你替我遮掩一回，不要让母亲知道行吗？”
崔婉隐隐猜出了他心意，不由得暗暗叹口气。就算见了面又能如何？一片痴心二弟，大概根本不知道叶清兰真实心意。等待他，不过是另一场痛苦和失望罢了。
可不让他见叶清兰，他心底必然放不下，对母亲也会生出怨怼来。倒不如干脆利落了断了，一时痛苦，好过今后无休止牵肠挂肚……
“好，我替你安排。”崔婉终于张口答应了下来：“不过，你总不能这副样子去见十妹，这几日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按时吃饭保重身子，等安排妥当了，我自然会让人送信给你。”
崔煜眼里闪过一丝亮光，乖乖点头应了，总算稍微振作了一些。
接下来几天，崔煜虽然还是不肯出门见人，不过，总算是肯吃饭了。何氏稍稍放了心，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崔婉功劳。
等崔婉派人送信来邀崔煜上门做客时，何氏明知其中有些猫腻，却也只当不知情，点头允了崔煜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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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亲，”崔煜犹抱着一丝希望，一脸渴盼看着何氏：“你是不是故意逗我？罗丞相怎么可能看得中我……”
“傻小子，这是你运道来了，挡也挡不住。”何氏笑吟吟话语像犀利刀子一般，直直戳中他心：“换以前，这样亲事我可是想也不敢想。偏偏就有这么巧，罗二小姐之前定亲事没成，年龄又大了，想找一门合意好亲事也不易。没想到竟落到了你身上。这不是缘分是什么？”
不，他不要这样缘分！
崔煜身子颤了颤，鼓足了勇气开口：“母亲，请恕我大胆一回。我……我不想娶罗二小姐，我喜欢人是叶清兰。母亲，趁现还来得及，求求您了，把庚帖要回来吧！”
何氏笑容一敛，不怒自威：“你说什么混话！这么多年圣贤书都白读了吗？这门好亲事可是求也求不来好事，我既已请了官媒去提亲，又递过了庚帖，就算是初步定了亲事。就等着两家商议正式定亲日子和聘礼之类琐事了。现要是反悔了，你让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人？让你父亲朝堂之上见了罗丞相还怎么抬得起来？教养了你这么多年，你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吗？”
一顶顶大帽子压下来，压崔煜喘不过气，清秀脸庞一片惨白。
僵持了片刻，崔煜噗通一声跪了下来，颤抖着张口：“自小到大，我从不敢忤逆母亲心意。可这一回……求母亲，成全了我一片心意。我心里只有兰妹妹一个。这辈子，除了她我谁也不娶！”
何氏气浑身发抖。猛一拍桌子：“好啊，现翅膀硬了，连我话也不听了是吧！我告诉你，你就别痴心妄想了，这门亲事已经定了，你给我老老实实等着成亲。至于叶清兰那个丫头。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思。我绝不会容你娶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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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虽然是庶子，生母却死早，一直被养何氏膝下。何氏素来是疼他，见他怔怔跪着落泪模样，心里自然心疼，不自觉放软了语气：“煜儿，之前一直没告诉你，是怕影响了你参加春闱。现殿试也过了。我也就告诉你实话吧！以前我觉得叶清兰那个丫头还不错，也动过心思结亲。不过，她那个嫡母实不着调。我委实看不上眼。这门亲事不结也罢了。现又有了罗府这么好亲事，可万万不能错过。罗二小姐我也曾见过，相貌生好。懂诗词书画，擅长吹笛。就算撇开家世，也是配得上你。我一心为了你好，所以才上赶着结了这门亲事。”
顿了顿，又道：“你虽不是我肚子里生出来，可我待你，比对婉娘还要上心。我一直盼着你好，所以对你亲事尤其慎重。现既已定下了罗府这门亲，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。好好收收心，年底之前就迎娶罗二小姐过门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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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婉进了屋之后，低声叹道：“你要定亲事情，我也知道了。你别怪母亲，她也是一心为了你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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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婉心里也不是个滋味，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崔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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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心底深处，却又生出了一丝不该有渴盼来。不，他要去见她。他要问清她心意，如果她心里有他，或许还有一丝转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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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不让他见叶清兰，他心底必然放不下，对母亲也会生出怨怼来。倒不如干脆利落了断了，一时痛苦，好过今后无休止牵肠挂肚……
“好，我替你安排。”崔婉终于张口答应了下来：“不过，你总不能这副样子去见十妹，这几日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按时吃饭保重身子，等安排妥当了，我自然会让人送信给你。”
崔煜眼里闪过一丝亮光，乖乖点头应了，总算稍微振作了一些。
接下来几天，崔煜虽然还是不肯出门见人，不过，总算是肯吃饭了。何氏稍稍放了心，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崔婉功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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