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2 癫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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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掌柜又一路寻觅下去,发现一处墙上,有只正慵懒漫步花猫,正盯着墙下洞口,用手指着:“这里,以前没这只猫。”

    “到晚上,猫是蹲洞口,而那洞里还会有一只老鼠出来。”

    张掌柜听她一说,眼睛放光,当即抱拳道:“下有眼不识泰山,还请小姐恕罪。”

    “张先生不必客气。虽不及彩绘《渔村》图,可你收下此画,也是物有所值。若是先生愿意,酌情再加些银子就是。”

    张掌柜二话不说,取了八千两银票,双手奉上:“还请小姐收下!”

    “先生客气了,先生声誉,我自然相信。”素妍对柳飞飞微微点头,柳飞飞收下两张银票。

    张掌柜这才视若珍宝地将画收好,欢天喜地道:“多谢江小姐割爱!”

    “这次耽搁张先生这么久,是我感谢张先生帮了大忙。”

    “往后,若是小姐有需要出手字画,来珍品字画店。”

    “张先生,我记住了。以后有出手字画,我先找你。望你回去后,帮我想想如何装裱剩下三幅画。”

    “下若是有了好法子,定会支会小姐。今日府中事忙,下不叨扰了,告辞!”

    “张先生走好!”

    有一旁静侍小厮领了张掌柜,从偏门离去。

    素妍吐了口气,道:“师妹,你带人去清音轩,把我画都给收起来。”

    柳飞飞吃吃笑道:“昨晚我那边呆了许久,为就是把画一幅不少给师姐收回去。回去时候,见师姐已经歇下不敢打扰,就都搁我屋里,一会儿就放到你宝贝箱子里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倒也机警!好了。有你,我也省心不少。初秋,回头给她好好打扮打扮,今儿我要将她介绍给几位朋友。”

    张掌柜回到家中,一整天就盯着《渔村》,将两幅画都挂墙上,目不转睛地看着,直至天色已暗,猫不慵懒,变得全神贯注。蹲老鼠洞前,而那老鼠只小心地露出一个头来。别有一番情趣,心中大喜。只觉虽是贵些。就如素妍所言“物有所值”。

    再侧头看《追思》,竟有一轮明月浮现,这一下,乐得他合不拢嘴。

    再无因没得到好画而心觉遗憾,这两幅画意境、神韵本是上乘。又内藏玄机,让原本画作又上升了几个层次。

    素妍来到如意堂时,奶奶、少奶奶们已经到了,一屋子女眷正有说有笑。大奶奶身后站着沈诗宁,正温和地对素妍浅笑。

    虞氏道:“瞧瞧,还是府里大小姐呢。偏她事多,现才来。”

    素妍道:“早就出门了,走到半道。张掌柜要来买我画。偏柳师妹又一早应了,害得我也不能拒绝,这不,只好忍痛出手了。”

    何氏问:“不知卖了多少银子,大小姐画可是好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原说是要价一万两。可我近着实没心绘画,就卖了个八千两。”

    一屋子女人露出不可思议表情。虞氏道:“你听她胡诌,哪有这么贵画。”

    闻雅霜道:“母亲,听说朱大先生画作,现一幅也得六七千两银子。小姑说,我信!”

    虞氏问:“卖了这么多?”

    是感叹,是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还记素妍小时候,便说学女红没用,非得习字练画,如今瞧来不过是两幅画就能卖这么多样子,当真是比做十几年绣娘都要好。

    素妍含笑点头,“正好做事需要银子,如今大了,再不好向娘和大嫂要银子使……”

    虞氏冷哼道:“哪是不好开口要银子,怕是不想把银子交给为娘与你大嫂吧。罢了,罢了,你一个孩子银子,我也没瞧眼里,你爱怎么使都成。”

    嘴上说不要,可这心里却想着素妍一下子得了这么多银子,万一不会过日子,一两日就给糟蹋没了,岂不心疼。

    虽然右相府名下铺子不少,每年红利也有近二十万两银子,可家大业大,人口多,子孙不少,使银子地方着实很多。虞氏早不主持中馈多年,一切皆由长媳江沈氏管理,又让小三奶奶、五奶奶协理,小三奶奶管着厨房,五奶奶管着绣房。

    素妍笑道:“我一个深闺女儿家,缺、差,嫂嫂们就替我想到了,哪里还需花银子。”从袖里取了一张银票,奉到虞氏手里,“这五千两银票,还是娘亲替我收着。嫂嫂们嫁妆哪个不是丰厚,哪里瞧得上我这点小钱。搁我这儿,只怕也留不久。”

    虞氏这下才舒服口气,当年素妍离家,她就怀疑素妍私下攒了银子,仿佛只有抓住了钱,才能管住女儿。“为娘又不贪你,待你出阁时候,多给你置几台嫁妆。”

    素妍愠怒,正要顶撞几句,沈氏见情形不对,立马道:“哟,时辰不早了,我与弟妹、传嗣他媳妇先前去南门候着,可别慢怠了各府太太、小姐。小姑且陪着母亲,稍后再过来,诗宁一会儿与小姑一道过来……”

    虞氏道:“就她是个急性。你们只管忙去,我这里与妍儿、诗宁她们说说话。”将尚未捂热银票递给田嬷嬷,叮嘱她小心收好。

    说了好一阵话儿,沈诗宁低声问:“怎没瞧见柳小姐。”

    素妍道:“本已出门,见她打扮简朴了些,令丫头们带回去打扮了。”

    院门口,掠入一抹倩影:衣着一袭杏黄色绣月季花长裙柳飞飞,头上戴了一朵碎小绢花合一处,形成酒蛊大小花,颤颤微微,好不漂亮,妩媚生姿,是动人。又戴了一支精致珠钗,胭脂淡抹,倒也水灵清秀。近了如意堂,柳飞飞放缓脚步,一步化成三步走,举止倒也得体。

    沈诗宁道:“柳小姐今儿可真好看。”

    柳飞飞埋着头,颇有些不好意思,脸颊微红,“还是沈小姐和师姐漂亮些。”对虞氏款款施礼:“飞飞向伯母请安!”

    虞氏道:“进来吧,就等你呢。”

    田嬷嬷低声禀道:“太太,大三奶奶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晦气,不她佛堂好好呆着,出来做甚。告诉她,让她回佛堂呆着,少出来丢人现眼。”虞氏说得绝决,半分不带感情。

    田嬷嬷出去回了话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虞氏调匀呼吸,道:“妍儿、飞飞,扶我去南花园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素妍与飞飞一左一右搀住虞氏。

    一行人出了如意堂,刚出院门,就见大三奶奶一袭华衣跪路口,一见到虞氏就俯贴地:“儿媳知错了,请婆母宽恕。婆母,就给儿媳一个改过机会,让儿媳与大嫂、弟妹她们一样去招呼客人!”

    素妍看着今晨仿佛换了一个人大三奶奶孟氏,一切还有可能转桓吗?小三奶奶何氏与江书鹏感情深笃,都已太晚了。如若,何氏未入门前,孟氏肯认错,愿低头,与江书鹏好好解释,化去心结,还来得及。

    如今,再也回不到从前。

    素妍不得不为这样一个女子扼腕叹息,她亦是个聪明,只可惜太清冷了。而府里,不需要就是清冷女人,疏远了丈夫,漠视了感情,没有人会原地一直等下去,当付出真心得不到回应,江书鹏学会了把自己感情倾注到小三奶奶何氏身上。

    “婆母,请给儿媳一个恕过机会,儿媳一定会守好本分。”

    虞氏看着孟氏就厌恶,皱了皱眉,厉声对左右道:“都怵着做甚,还不把她给我拉开。还嫌不够丢人现眼,给我滚回佛堂去,念你经,敲你木鱼。”

    左右婆子过来将孟氏拉开,虞氏带着众人往前去,素妍瞧不下去,折回来,对孟氏道:“大三嫂这是要做什么?当年能够挽回时候,你不肯低头。如今一切已成定局,你偏又出来。我是真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。大三嫂,你现只需要做好一个好母亲就够了!”

    孟氏痛苦地看着素妍,“那你告诉我,我到底怎么做,才可以和别人一样,夫疼儿孝?”

    “我无法回答你,因为你和我是不同。现,说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。就希望你能守着传礼过日,事事以他为先。三哥可以不再对你有情、有心,但你不能让三哥因你缘故厌恶传礼。

    你回佛堂去吧,你也看到我娘了,一见到你,她就不畅,你不要给她添堵了。你再静心好好想想自己未来路该怎么走,同为女子,我是希望你能乐。可乐,我给不了你,三哥也给不了你,只有靠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孟氏从地上起来:“为什么?我现是真想要好好过日子……”

    可已经晚了!

    当江书鹏另娶他人,孟氏做出“偷汉”之事,她这府里就已经成了多余人,是这江府笑话。

    初素妍有愧,因为她话,江舜诚盯住了孟氏,发现了她与三皇子有私情,也抓住了“苟且”之事,让孟氏彻底江书鹏心里“死”了。可这两次接触下来,素妍觉得大三奶奶可怜之时,又可恨。

    大三奶奶这样反复无常,早晚只会惹得大家越来越厌恶。

    “昨晚,你与传礼说什么了?他回来后,看我眼神很怪,今晨我叫他,他也不理,还和我说,他想搬出佛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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